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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年10月17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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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版:银发家园
2025年10月17日

人生快意逛书店

□ 陈日旭

 

书籍,之于读书人不啻是一个知识宝库,亦是一座精神财富之塔。那么旧时逛书肆、浏览书摊便是一种读书的方式。

孩提之时,认字自祖父就教我识方块字始,什么“人之初、性本善”“子丑寅卯”“天地君亲师”之类,于是,弄堂斜对面的小人书摊(即当今所称的连环画)是我喜欢去的地方。只要不是十分恶劣的天气,书摊几乎天天摆出,夏秋之晚,摊主还拉出电灯泡,供人坐在矮矮的长条凳上看书。如果这算作启蒙读书的话,我则是那里的常客。花二三分钱就可以沉浸在书里老半天,要是再多花几分钱,便可将书带回家看,隔日再还。那些关公、张飞、曹操、周瑜;武松、林冲、鲁智深等人物形象和“草船借箭”“空城计”“三气周瑜”“鲁提辖拳打镇关西”等故事,最初就是这样获得的。后来我又沉迷于《聊斋》的故事,这一类古典小人书往往一套几十本,图文并茂,令我欲罢不能。

其间,某个夏日之夜,父亲在乘凉时一手摇着蒲扇,一手拿着《聊斋志异》文言本,给我们讲《崂山道士》《画皮》《辛十四娘》《促织》等故事。我翻看父亲手中的书,每个故事不过竖排三四行,他却能讲得如此绘声绘色,我好生歆羡,心想,我也要好好读书,将来会念文言文。

髫龄之年,已是小学生的我,在邻居姑父熏陶下,学会了“拱卒跳马”的象棋,这玩意实在学问深奥、变化无穷。一个周日下午,姑父外出谋生,我独自闲逛长宁路口的旧书摊,觅得《象棋初步》《开局概要》两册,独自习研数日,棋艺大长,竟可以与姑父分庭抗礼了。此外,还淘到一本“尺牍”,里面什么知识都有,书信格式、称谓、珠算口诀、婚丧礼仪用词等,买了这些书,我尝到了棋谱的甜头,也明白了书籍是前人的经验总结,抑或某种技能的指路明灯。

整个五十年代是我的学生时代,彼时呒啥娱乐,闲暇逛马路是一种消遣方式。出弄堂过马路,去斜对面曹家渡五角场商业“圆岛”慢慢绕一圈是必做的“功课”。360度的圆岛上,有布店、饭店、理发店、药房、电器店、照相馆、浴室、邮局、书店等,而从我家弄堂出去过马路最近的恰是一家新华书店,还有稍绕过去浴室墙上设置的《新民晚报》读报栏,是我消磨时光最多之处。

靠近新华书店人行道边的电线木杆上设有一座两面大钟,给我的闲逛提供了计时条件。先看看橱窗,有何新书介绍,进书店,里面氤氲着书籍特殊的香味。从初中起,我就对语文产生兴趣,故进书店一般重点是文艺类,眼光扫在小说、散文的书脊上,还有就是体育类里有何新的棋谱。进了高中,我已藏有杨朔、刘白羽、秦牧等名作家的多本著作,从中汲取营养,开拓作文思路。棋谱也是一样,凡我没有的,就想方设法买下视为至宝。快高中毕业,又特别关心高考参考资料,紧俏的很是难买,暑假里,我几乎天天去问一趟,我这举动和诚意感动了一位营业员阿姨,她问我:“你住哪里?”我说道:“就在电影院旁弄堂2号楼上,在下面天井喊一声就能听到。”没几日,书到了,营业员阿姨果真来叫我了,我喜出望外,飞也似奔下楼,如愿以偿……

在部队服役数年,驻地在海边,逛书店根本无从谈起,唯有一本《解放军文艺》杂志经常压在我枕下。

退伍回沪,我不改逛书店的习惯,除了居家附近的书店,节假日,还逛到静安寺新华书店、福州路旧书店、文庙书市等处,家里的简易书架放不下,就堆入纸箱,推进床下。

后来,我有多次机会参加全国棋赛裁判工作,赴兰州、去昆明、上北京、下闽南,一有空余时间就喜欢逛当地书店,看书买书,回程行李重了,就从邮局寄回家。记得有一次在宁波棋赛,晚间听到到当地老居民闲谈的口音真好听,进书店,恰好购了一本《活色生香宁波话》,回家既学方言,又添乐趣。当然,上海每年的书展也少不了我步履蹒跚的身影……

古语云:“子非鱼,安知鱼之乐?”“逛书店”是我一生的嗜好,属我的“人生快意”,只要我走得动,便会一直“逛”下去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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