丹桂怎能不飘香

□ 成莫愁

女诗人李清照有一首写桂花诗：“暗淡轻黄体性柔，情疏迹远只香留。何须浅碧深红色，自是花中第一流”，她以低吟浅唱道出桂花不喧哗取宠，不以貌取胜，而是华而不露，以内在芳馨赢得世人“花中第一流”赞赏，深以为佳诗。

我喜欢桂花，赞赏那娇小嫩黄、藏在树枝间一簇簇可爱的小花朵。在中山公园的延伸地段，种植了不少常绿乔木及灌木丛。那些高大的樟树和茂盛的桂花树，像城市里的绿色卫士，守护在上街沿的小区围墙外，绒密小草与它们互依互偎，成为“最佳拍档”。往年深秋，每每经过此地，空气中洋溢着一股淡雅清香，一阵风袭来甜甜的香气，我沉醉其间，深深吸了一口，不由放慢了匆匆赶去早锻炼的脚步。

今年又到了桂花绽放季节。看到网上铺天盖地的微信：“桂花不开花，天下乱如麻”，“桂花不开，天有异相”，连做操的队友也众说纭纭。查看公园内几株桂花树，都是只有绿叶没有花蕾。桂花今年怎么了？真的不能如期“赴约”吗？

请不要责怪今年桂花的“爽约”。植物自有自己的生长规律，桂花树喜温暖湿润的环境和肥沃的土壤。今年的气温忽冷忽热，一会儿暴热高达40多度，一会儿刮台风、下大暴雨，气温骤然下降。暴风折断了不少树枝，打击了各种花花草草。这般反复无常的气候，连人类也被折磨得七荤八素，上医院感冒发烧的病人也多了起来。人且经不住气候异常会生病，更何况小小娇嫩的桂花呢！桂花是矜持内敛的少女，本来就身藏隐处不张扬。异常的“失调”的生态环境，使桂花一反常态，展现它不能忍受气温的异变。其实，桂花与人类是有共通性的，都生存于自然环境中，都需要经受大自然的“考试”来测试免疫力的高下。

这不，那天当我经过那老地方，鼻尖隐约闻到传来很淡的桂花香。香从哪里来的？我马上在树间来回寻觅，但没有找到开花的树枝。它可能隐藏在树丛中。它肯定是一棵顽强的桂花树，打破了“常规则”，正在努力地顽强地绽放生命的芳馨，“情疏迹远只香留”。就像人类，有的人经受了大病考验后还能获得新生，仍能继续发光发热。

更让我欣慰的是，国庆放假期间，我去胡问遂艺术馆观看《百年黄浦》画展。走过高高低低花园石径，一阵芳香扑面而来。呵，呵，一枝斜出的桂花树，枝间叶里竟然点缀密密匝匝的小黄花，好顽强的小生命！“真香啊！”我不禁惊呼起来。

丹桂怎能不飘香？不是开花了吗？这是经受风雨考验率先“第一波”开的花。有了其一，便有其二。尽管气候变暖、尽管环境污染成为全球性的课题，但总有些花能接受挑战而顽强绽放，总有些人能战胜疾病而保持良好体态。丹桂飘香是大自然赋于桂花的本能。不开花是偶然的，而能开花是必须的。我们期待人类能顺应天道强化体能，变得更加健壮；也期待人类善待环境，让丹桂树能经受风雨考验，陆续开放出第二波，第三波……灿烂生命，灿烂九州，灿烂山河，香飘华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