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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知道了

2024年04月12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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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版:闲趣
2024年04月12日

我和蒲公英

□ 王士雄

 

清明时节,江南一带,濛濛的细雨,时而纷纷,时而停停。田野里,有一种野草蒲公英,一株株悄悄地蹿出了地皮,翠绿新叶被漂洗得干净透亮。我凝视着妩媚动人的蒲公英,母亲这张慈祥的面孔,恍若眼前,当年去挖蒲公英的感动,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中,刻在心坎上,流进血液里。

上世纪七十年代末,我从复旦毕业后三年光景,突然患上乙肝病毒,面对家中才满周岁的新生女儿,避免传染风险等困境,最焦虑的问题是,病毒指标不高不低,不温不火,总超临界线之上一点点徘徊,十分难缠,还一波三折,出医院后没过几天,又被“关”隔离了,一天天、一周周过去,久而久之,全家人陷入了迷茫、困惑、苦恼,我心急如焚,一筹莫展。在这节骨眼上,母亲来探望时,带来一小锅煮熟的蒲公英汤,原来,她煞费苦心,四处打探“灵丹妙药”。我喝了几碗,睡了一觉,第二天,顿觉神清气爽,经检测,奇迹立竿见影,鲜嫩的蒲公英,也许歪打正着,也许一物克一物,我出乎意料地药到病除,那种“放飞”的心情,似挣脱笼子的小鸟,欣喜雀跃、展翅飞翔。

蒲公英系小科布地,四散而生。在《本草纲目》中,记载着主治:妇人乳痛肿,解食毒、散滞气,化热毒,消恶肿、结核、疗肿等功效。后来,我求教名医、天山中医医院的倪院长,他一语破的:“中医的一些土方,因人而异,依据自身体质,遵循医嘱,对症为宜。蒲公英对阴虚体弱之人忌用的。”我点头称道。从那以后,令我对这不起眼的蒲公英,却发自内心的一种启迪,一种希望。

母亲没读过书,大字不识,在我眼里,她聪明、勤奋、俭朴、肯学,传给我们为人做事的基因。这次,我出院后,暂回娘家,为防病复发,母亲照料我小心翼翼,觅得蒲公英更是情有独钟。那个年代,菜市场买不到蒲公英,母亲经常利用节假日,去较远的乡村,挑选蒲公英,听说蒲公英的根、茎、叶、花都是宝,所以,干脆连根挖了。每次,挖回一小篮的蒲公英,她清洗几遍,弄得干干净净,有时炒来吃、有时凉拌菜、有时做成汤。心慈面善的母亲,不知疲倦,也不会停歇,我何尝不明白,母爱的温暖、母爱的力量。采挖的蒲公英,做成可口的菜肴,目的为了我的健康啊,母亲陆惠珍的良苦用心,做儿子的怎么能体会不到呢?

有一次,我跟随母亲去挖蒲公英,穿越程家桥路小街,来到乡村间、田埂上、河畔旁,母亲低着头,睁大眼,翘首期盼寻找着,发现了蒲公英,就会弯下腰,半蹲着,拎的菜篮子放地上,左手抓草,右手握紧小刀,小刀扎进深深的泥土里,一撅,将蒲公英连根挖出,然后,顺势往地上轻轻一撒,再撒,根部的泥土掉干净了,显然,泥土飘落了双脚,湿润了衣裤,仿佛身体里有了泥土的气息。走着,挖着,篮子里的蒲公英渐渐多起来,叶子绿得炫目,偶见金色闪光,那金灿灿的小花,悦人眼目,润泽人心,蒲公英的花,是我见过最温暖的花儿。此时的我,除了内疚、自责,更多思念、感动。

如今母亲虽已离去,但不管过去或现在,当我一吃蒲公英,就会想起刻骨铭心的那段往事。清明祭祖,有时我会带上几棵蒲公英,视为特殊的纪念品哦!这些年,妻以网购新模式,传承了情定蒲公英。那天,我陪小外孙跳绳,在女儿家草坪上,又见蒲公英,白色冠毛结成的绒球,一个个如絮如纱;一团团满眼飞絮,朦朦胧胧,弥弥漫漫,飘逸四方……

母亲去挖蒲公英,怎么会因岁月辗转,从我记忆里抹去!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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